1. 怎樣給孩子拍垃圾分類的照片
早上起來,第一個叫醒我的,是我的膀胱,其次是鬧鍾,最後則是一通電話。磨磨蹭蹭的,我起來了,接通電話,又是那熟悉的聲音,馬虎的回了幾句,電話那頭便又傳來了嘟嘟嘟的響聲,看了看時間,他是對的,是該吃中飯了。我說:「晚了,完了」。漱了口洗了頭出了門,就到了樓下,集市就在哪兒,慶幸的是,人還很多,遺憾的是,都在往家的方向走,集,散了,人少了。我腦海里全是一張一張的幻燈片不斷的緩緩閃現,那裡,有幾個少年,騎車自行車互相攀比技術、那裡,有幾個少年,手裡揣著辣條各自分享美食、那裡,還有幾個少年,手裡握著票子在商店裡挑選自己喜愛的玩具;我向著集市走去,集市裡的人也在向著我走來,一張張熟悉的臉龐,還有陌生的新面孔,從我眼裡劃過。馬路邊,一個小男孩,兜里揣著滿滿當當的彈珠,手在裡面不斷的撥弄著,嘩啦嘩啦的響聲,旁邊也是兩個小男孩,喧鬧著,玩著彈彈珠游戲。那個男孩回過頭,望著我,我看著他,清澈的眼神,沒有一絲被世俗所玷污。突然有人從身後拍了拍我肩膀,讓我從這舊時代的回憶里驚醒,我回頭看了看肇事者,一張臉長在了脖子上,我認出這是我以前同學。我看著他拖著行李箱,他一臉笑著對我說道:「你也趕車嗎?」「不,不趕車,你最近……。」還沒說完我就轉身走了,因為我看見他正低頭玩手機,沒有絲毫想搭理我的意思。穿過了 大街小巷,全是一番忙碌的影像。所有人都收拾攤位,有人笑有人愁眉苦臉,唯一沒收攤的,是個老頭,在街邊剪頭,那裡還坐著五六號人,那五六號人中參雜著一個我,我五年沒來這兒剪頭了,但那老頭子,還是原來的樣子,向我問到:「前面頭發留長是不是?」,我沉默了許久,「給我剃光吧」。我想,時間固然是流逝的,但我們的思想也是流逝的,管控時間的沙漏可以倒流,但我們的思想卻永遠無法回到過去了。
街道空了,我頂著一頂光頭,就走了。回家收拾了東西,吃了中飯,對著我的至親,做了個簡單的告別,他們裝作一臉的鎮定,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不斷往我以已經撐飽的背包不斷塞些「土特產」。走的時候,狗照常還是跟著我走,我摸了摸它的頭,它跳的更歡,激動的尾巴像個螺旋槳,像馬上要飛走了,我只好將它拴住,它就使勁反抗,好像是我要將它千刀萬剮一樣,走到路口,我忍住不回頭望他們,我害怕看到他們眼角的淚痕,我只能小聲的說:「再見了,我的故鄉。」沒有得到回應,道路上只有一個孤獨的背包在行走。
等車的地方沒有人,我來了,就有了。吹著風,就好像只有風陪著我,我張開雙臂,風就像是抱著我,風是冷的,我的心是熱的,風帶著我的熱飛向遠方,飛向每一個離鄉人的地方。焦急的等待,來往的車沒有一輛是承載我的,突然我揮動手臂,一輛車停了下來,接我的車來了,我上車了。隨著汽車的轟鳴聲,我走了,車子開的很快,故鄉離我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