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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問房間里為什麼沒有花

發布時間: 2023-04-20 11:19:54

① 聊齋志異中一棵花樹幻化成少女的故事

《葛巾》

原文:
常大用,洛人,癖好牡丹。聞曹州牡丹甲齊、魯,心嚮往之。適以他事如曹,因假縉紳之園居焉。時方二月,牡丹未華,惟徘徊園中,目注勾萌,以望其拆。作《懷牡丹》詩百絕。未幾花漸含苞,而資斧將匱;尋典春衣,流連忘返。一日凌晨趨花所,則一女郎及老嫗在焉。疑是貴家宅眷,遂遄返。暮往又見之,從容避去;微窺之,宮妝艷絕。眩迷之中,忽轉一想:此必仙人,世上豈有此女子乎!急返身而搜之,驟過假山,適與媼遇。女郎方坐石上,相顧失驚。嫗以身幛女,叱曰:「狂生何為!」生長跪曰:「娘子必是仙人!」嫗咄之曰:「如此妄言,自當縶送令尹!」生大懼,女郎微笑曰:「去之!」過山而去。

生返,復不能徒步。意女郎歸告父兄,必有詬辱相加。偃卧空齋,甚海孟浪。竊幸女郎無怒容,或當不復置念。悔懼交集,終夜而病。日已向辰,喜無問罪之師,心漸寧帖。回憶聲容,轉懼為想。如是三日,憔悴欲死。秉燭夜分,仆已熟眠。嫗入,持甌而進曰:「吾家葛巾娘子,手合鴆湯,其速飲!」生駭然曰:「仆與娘子,夙無怨嫌,何至賜死?既為娘子手調,與其相思而病,不如仰葯而死!」遂引而盡之。嫗笑接甌而去。生覺葯氣香冷,似非毒者。俄覺肺膈寬舒,頭顱清爽,酣然睡去。既醒紅日滿窗。試起,病若失,心益信其為仙。無可夤緣,但於無人時,虔拜而默禱之。
一日行去,忽於深樹內覿面遇女郎,幸無他人,大喜投地。女郎近曳之,忽聞異香竟體,即以手握玉腕而起,指膚軟膩,使人骨節欲酥。正欲有言,老嫗忽至。女令隱身石後,南指曰:「夜以花梯度牆,四面紅窗者即妾居也。」匆匆而去。生悵然,魂魄飛散,莫知所往。至夜移梯登南垣,則垣下已有梯在,喜而下,果有紅窗。室中聞敲棋聲、佇立不敢復前,姑逾垣歸。少間再過之,子聲猶繁;漸近窺之,則女郎與一素衣美人相對弈,老嫗亦在坐,一婢侍焉。又返。凡三往復,漏已三催。生伏梯上,聞嫗出雲:「梯也,誰置此?」呼婢共移去之。生登垣,欲下無階,恨悒而返。

次夕復往,梯先設矣。幸寂無人,入,則女郎兀坐若有思者,見生驚起,斜立含羞。生揖曰:「自分福薄,恐於天人無分,亦有今夕也!」遂狎抱之。纖腰盈掬,吹氣如蘭,撐拒曰:「何遽爾!」生曰:「好事多磨,遲為鬼妒。」言未已,遙聞人語。女急曰:「玉版妹子來矣!君可姑伏床下。」生從之。無何,一女子入,笑曰:「敗軍之將,尚可復言戰否?業已烹茗,敢邀為長夜之歡。」女郎辭以困惰,玉版固請之,女郎堅坐不行。玉版曰:「如此戀戀,豈藏有男子在室耶?」強拉出門而去。生出恨極,遂搜枕簟。室內並無香奩,惟床頭有一水精如意,上結紫巾,芳潔可愛。懷之,越垣歸。自理衿袖,體香猶凝,傾慕益切。然因伏床之恐,遂有懷刑之懼,籌思不敢復往,但珍藏如意,以冀其尋。
隔夕女郎果至,笑曰:「妾向以君為君子,不知其為寇盜也,」生曰:「有之。所以偶不君子者,第望其如意耳。」乃攬體入懷,代解裙結。玉肌乍露,熱香四流偎抱之間,覺鼻息汗熏,無氣不馥。因曰:「仆固意卿為仙人,今益知不妄。幸蒙垂盼,緣在三生。但恐杜蘭香之下嫁,終成離恨耳。」女笑曰:「君慮亦過。妾不過離魂之倩女,偶為情動耳。此事宜要慎秘,恐是非之口捏造黑白,君不能生翼,妾不能乘風,則禍離更慘於好別矣。」生然之,而終疑為仙,固詰姓氏,女曰:「既以妾為仙,仙人何必以姓名傳。」問:「嫗何人?」曰:「此桑姥。妾少時受其露覆,故不與婢輩等。」遂起欲去,曰:「妾處耳目多,不可久羈,蹈隙當復來。」臨別,索如意,曰:「此非妾物,乃玉版所遺。」問:「玉版為誰?」曰:「妾叔妹也。」付鉤乃去。
去後,衾枕皆染異香。從此三兩夜輒一至。生惑之不復思歸,而囊橐既空欲貨馬,女知之,曰:「君以妾故,瀉囊質衣,情所不忍。又去代步,千餘里將何以歸?妾有私蓄,卿可助裝。」生辭曰:「感卿情好,撫臆誓肌,不足論報;而又貪鄙以耗卿財,何以為人乎!」女固強之,曰:「姑假君。」遂捉生臂至一桑樹下,指一石曰:「轉之!」生從之。又拔頭上簪,刺土數十下,又曰:「爬之。」生又從之。則瓮口已見。女探入,出白鏹近五十餘兩,生把臂止之,不聽,又出數十鋌,生強分其半而後掩之。
一夕謂生曰:「近日微有浮言,勢不可長,此不可不預謀也。」生驚曰:「且為奈何!小生素迂謹,今為卿故,如寡婦之失守,不復能自主矣。一惟卿命,刀鋸斧鉞,亦所不遑顧耳!」女謀偕亡,命生先歸,約會於洛。生治任旋里,擬先歸而後迎之;比至,則女郎車適已至門。登堂朝家人,四鄰驚賀,而並不知其竊而逃也。生竊自危,女殊坦然,謂生曰:「無論千里外非邏察所及,即或知之,妾世家女,卓王孫當無如長卿何也。」
生弟大器,年十七,女顧之曰:「是有慧根,前程尤勝於君。」完婚有期,妻忽夭殞。女曰:「妾妹玉版,君固嘗窺見之,貌頗不惡,年亦相若,作夫婦可稱佳偶。」生請作伐,女曰:「是亦何難。」生曰:「何術?」曰:「妹與妾最相善。兩馬駕輕車,費一嫗之往返耳。」生恐前情發,不敢從其謀,女曰:「不妨。」即命桑嫗遣車去。數日至曹。將近里門,婢下車,使御者止而候於途,乘夜入里。良久偕女子來,登車遂發。昏暮即宿車中,五更復行。女郎計其時日,使大器盛服而迎之。五十里許乃相遇,御輪而歸;鼓吹花燭,起拜成禮。由此兄弟皆得美婦,而家又日富。

一日有大寇數十騎突入第。生知有變,舉家登樓。寇入圍樓。生俯問:「有仇否?」答雲:「無仇。但有兩事相求:一則聞兩夫人世間所無,請賜一見;一則五十八人,各乞金五百。」聚薪樓下,為縱火計以脅之。生允其索金之請,寇不滿志,欲焚樓,家人大恐。女欲與玉版下樓,止之不聽。炫妝下階,未盡者三級,謂寇曰:「我姊妹皆仙媛,暫時一履塵世,何畏寇盜!欲賜汝萬金,恐汝不敢受也。」寇眾一齊仰拜,喏聲「不敢」。姊妹欲退,一寇曰:「此詐也!」女聞之,反身佇立,曰:「意欲何作,便早圖之!尚未晚也。」諸寇相顧,默無一言。姊妹從容上樓而去。寇仰望無跡,哄然始散。
後二年,姊妹各舉一子,始漸自言:「魏姓,母封曹國夫人。」生疑曹無魏姓世家,又且大姓失女,何得置之不問?未敢窮詰,心竊怪之。遂託故復詣曹,入境諮訪,世族並無魏姓。於是仍假館舊主人,忽見壁上有贈曹國夫人詩,頗涉駭異,因詰主人。主人笑,即請往觀曹夫人,至則牡丹一本,高與檐等。問所由名,則以其花為曹第一,故同人戲封之。問其「何種」?曰:「葛巾紫也。」愈駭,遂疑女為花妖。既歸不敢質言,但述贈夫人詩以覘之。女蹙然變色,遽出呼玉版抱兒至,謂生曰:「三年前感君見思,遂呈身相報;今見猜疑,何可復聚!」因與玉版皆舉兒遙擲之,兒墮地並沒。生方驚顧,則二女俱渺矣。悔恨不已。後數日,墮兒處生壯丹二株,一夜徑尺,當年而花,一紫一白,朵大如盤,較尋常之葛巾、玉版,瓣尤繁碎。數年茂蔭成叢,移分他所,更變異種,莫能識其名。自此牡丹之盛,洛下無雙焉。

異史氏曰:「懷之專一,鬼神可通,偏反者亦不可謂無情也。少府寂寞,以花當夫人;況真能解語,何必力窮其原哉?惜常生之未達也!
譯文:常大用,河南洛陽人,平生最愛牡丹。他聽說曹州牡丹甲天下,心中非常嚮往,渴望能有機會去一飽眼福。有一次,正好因為有一件事情要到曹州去,常大用非常高興,多年夙願可以了卻了。

到了曹州,常大用專門找了一官宦人家住下,因為他家有一處在當地很有名氣的花園。求得主人的允許,常大用就在花園中住下了。當時正是初春二月,牡丹尚未發芽,常大用只好耐心地住下來。每天在花園中徘徊,仔細地觀察牡丹的生長情況,盼望著牡丹能早早日開放。其間,常大用寫一《懷牡丹》詩百絕,時常吟誦,自得其樂。不多久,牡丹花漸漸地含苞待放了。常大用卻是又喜又憂。喜的是,牡丹已是含苞待放了;憂的是,一個多月,他身上的錢也花完了。考慮再三,他還是無法放棄能夠看到即將盛列的曹州牡丹的機會,於是,他就把穿不著的衣服典當出去,等待著花期的到來,時常在花園中徘徊流連。

一天早晨,常用又去園中看花,遙見一妙齡女郎和一老婦人正在花園中。他懷疑是此地哪家大戶的家裡人,沒有驚動他們,就回屋去了。到了傍晚,常大用又去園中看花,那女郎還在那裡。到了近處,常大用偷偷地端詳那位女郎,穿著富麗,天資國色,撩人心動。見了常大用,並不十分躲避,卻從容地對他一笑向假山後面躲去了。
常大用被這天仙般的美女弄得目眩神迷,心想:她一定是仙女下凡,人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呀!於是,不由自主地向女郎去的方向搜尋過去。繞過假山,沒想到,卻正好碰到那位老婦人。那女郎 正坐在近處一塊石頭上,看見他顯得很吃驚。那位老婦人連忙用自己的身體遮擋在女郎 面前,厲聲呵斥著:「你這狂妄的小子,究竟想干什麼?」常大用卻跪下說道:「這位女郎一定是仙女下凡!小生冒味了。」老婦人憤怒地訓斥他:「簡直是胡說八道。破真該叫人把你送到官府時里去,治你的罪!」常大用非常害怕,手足無措。但那女郎卻笑了笑,對老婦人說:「我們走吧!」說完,就走了。
常大用無精打採的回到屋裡,心裡想到,如果女郎回去後把今日之事告訴了她的父兄,一場責罵、污辱恐怕是不可避免了。晚上,一個人躲在空盪盪的屋子裡,他後悔自己今日的舉動實在是太孟浪了。可又想,剛才那女郎並沒有怒容,也許並不把它當成一回事。就這樣,常大用既後悔,又害怕,一夜輾轉反側,竟然病了。第二天,幸運的是女郎家並沒有人來興師問罪,心裡才稍稍安寧了些。然而,他又不由得想起那女郎的聲容笑貌來,由害怕而變為十分的想念。就這樣,不過三天,常大用滿面憔悴之色,竟成了重病,卧床不起了。

這天晚上,常大用昏昏沉沉地剛一入睡,忽聽屋門一響,那老婦人手捧一隻葯碗進來了。老婦人說:「我家葛巾姑娘,親自配成這劑毒葯給你,快喝下去吧!」常大用十分驚:「我與葛巾姑娘,素無怨仇,為什麼竟然要毒死我呢?唉,也罷。既然這葯是姑娘親手調的,與其因她相思而病,不如喝葯而死。」說罷,接過葯來一飲而盡。那老婦人笑笑,就走了。
6樓
2009-1-6 19:59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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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飛晚 奇怪的是,常大用喝下葯去,卻覺得一股香氣沁入肺腑,頭腦清爽,好象並不是什麼毒葯。想著想著,他便酣然睡去。第二天早晨醒來,只見紅日滿窗。試著起來,大病若無,心中更加堅信那女郎是仙女下凡。他心中默默地祈禱能夠再次見到女郎。
這一天,常大用在園中一叢樹木之後,迎面遇上那位女郎。見四下里無人,他驚喜地急忙跪在地上。那女郎伸手輕輕地拉他起來。常大用驚喜交集,握住了她那潔白的玉腕,順勢站了起來,只覺得這只手溫軟面細膩,並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香味,常大用覺得全身骨節都酥軟了。正想說點什麼,那位老婦人忽然來了。那女郎讓他藏於假山之後,指著南邊說:「晚上你來吧。南面小牆以內有一座四面紅窗的屋子,就是我住的地方。我放好了梯子等你。」說完匆匆而去。常大用呆站在那裡,滿腹悵然,真有些魂飛魄散了。
好容易等到天黑,他搬梯子登上南牆,果然見牆那邊有梯子豎在那裡。他高興地下去,果然見有紅窗在。到了窗前,聽到裡面有下棋的聲音,悄悄地站在窗下,不敢向前,等了一會,他越牆回去了。
常大用心神不定,從坐立難安,他又第二次來到紅窗之下,聽到下棋的「嗒嗒」聲更密了。他順窗縫看去,只見那女郎 正與一白衣女郎下棋,那老婦人也在坐,有一個丫環待他們。他只得再次返回來。到他第三次登上牆頭,已是三更天了。忽然聽到老婦人說:「誰把梯子放這兒了?」招呼丫環把梯子抬走了。他只好怏怏不樂地回來了。
第二天晚上再去,梯子已先預備好了。來到紅窗之下,幸好四下無人,急忙推門進去,只見女郎獨自坐在那兒若有所思。一見常大用,慌忙站起來,滿面羞澀。常大用作揖說:「我自感福薄,從不敢妄想什麼,今日你我有如此良機,真是三生有幸啊。」說著,就靠近了女郎。那女郎身材苗條,美麗迷人,連她呼出氣兒也象蘭草的芬芳。
二人正在親密地交談,忽聽近有人說話。女郎急忙說:「我妹妹玉版來了。你先藏到我床下去吧。」他只好從命。他剛藏好,一個女子走進來,笑著說:「你這敗軍之將,今天還敢和我較量嗎?我已經沏了好茶,准備與你戰一通宵。」女郎以身體睏乏為由推辭。玉版再三請求,見不答應,便開玩笑地說:「你這樣捨不得離開屋子,難道 姐姐在屋裡藏了個男人不成?」女郎見她強意相邀,只得隨她去了。
常大用聽到腳步聲遠去,使爬出來。他又氣又恨,於是便想在屋裡找件東西,也好帶回去做個紀念。找來找去,只在床頭發現有一個水晶如意,上邊系著一條紫巾,芳潔可愛。於是,揣在懷里,越牆回到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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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6 20:01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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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飛晚 常大用在自己屋裡玩賞那水晶如意,衣袖一動,似乎還聞到那女郎的體香,因而更加傾慕女郎。然而想到自己夜闖人家閨房,怕受到刑律制裁,再也不敢前去,但珍藏著如意,希望女郎能夠來找.
隔了一天的晚上,女郎果然來了,她笑著說:「我一向認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卻原來是個賊啊!」常大用高興地說:「是的,我確實拿了你的東西。但我之所以偷拿了你的如意,是因為想藉此取個吉祥之兆,希望咱們的事能夠遂心如意啊。」二人越談越親密,於是私定了終身。常大用問女郎道:「我認為你是仙女下凡,幸蒙你的垂愛,真是我三生有幸。但唯恐你離我而去,幸福難以長久。」女郎笑著說:「你太多慮了。我不是什麼神仙,只是對你太痴情了。此事要嚴加保密,如讓別人知曉,後果不堪設想。」常大用答應了,但始終懷疑她是仙女,一定要她說出她的真實姓名。女郎說道:「既然你認為我 是仙女,又何必知道我的姓名呢?」常大用又問:「那麼,那位老婦人又是誰呢?」女郎答道:「她是桑姥 姥 。小時候我常常得到她的照顧,一向把她當長輩相待。」說罷,女郎起身要走,對常大用說:「我那兒人多,你去了多有不便,我有機會來找你吧。那水晶如意是我妹妹玉版的,你還是讓我帶回去吧。」
從此,每隔三兩天兩人就會面一次。常大用沉浸在幸福之中,不再想回家的事,但典當衣服的錢又花光了。他准備賣掉騎來的那匹馬。此事被女郎知道了,對他說:「你為了我,把錢花光了,再賣掉馬,千里迢迢,你怎麼回去呢?我於心何忍?我有些積蓄,你拿去用吧。」常大用推辭道:「你對我情深似海,我無以為報。怎麼能再用你的積蓄呢?」女郎堅持說:「就算暫時借給你吧。」於拉著他的胳膊,來到一棵桑樹下,指著一塊石頭讓他搬開,又從頭拔下金釵,往地下刺了幾十下,說:「挖吧。」他順從地用手扒了扒,不一會,地下露出一隻瓮口來。女郎探手從瓮里取出銀子近五十兩,常大用阻擋不住,女郎又從裡面拿出十來個元寶。最後,常大用還是只要了一半銀子。
不知不覺又過了好幾天。這天夜裡,女郎對常大用說:「近來咱們的事有些風言風語,長此下去不是好辦法,我看咱們還是商量個對策為好。」常大用很害怕:「究竟該怎麼辦呢?我平生老實謹慎,為了你,我把一切置之度外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刀山火海,我無所畏懼!你怎麼辦吧?」女郎見他態度堅決,就決定和他逃到洛陽去,並且讓他先騎馬回去,自己隨後乘車前往。常大用回到家,正准備去迎接女郎,沒料想女郎乘車也到了家門。眾鄉鄰聽說他娶來一位美貌賢惠的妻子,紛紛前來祝賀,並不知道他們是逃回來的。但常大用心裡總感到不大坦然,女郎說:「我們情投意合,心甘情願,誰也不會干涉我們,你不必怕。」時間一天天過去,常大用也慢慢地放下心來。
常大用有個弟弟,叫常大器,此時十七歲了。女郎見他聰明伶俐,相貌英俊,於是提出讓妹妹玉版嫁給他為妻。常大用恐怕他們出逃的事被別人發覺,但女郎說:「不妨事。我已經想好了辦法。玉版妹妹與我最好,最相信我,只要派一人前去,她定可前來。」於是,女郎就派桑姥姥乘車前往曹州。幾天以後,桑姥姥到了曹州,將要到達花園時,她下了車,讓車上停在路上等候,她一個人乘夜深人靜進到園中,不一會就把玉版領出來,登上車就往回趕。
女郎計算著馬車的時日,估計要來的那天,讓常大器穿上結婚盛裝,到幾十里外去迎接,果然碰到了桑姥姥 和玉版乘坐的車子。於是,常家歡歡喜喜地為大器完成了婚禮。從此,兄弟二人都得了美貌賢惠的妻子,常家的日子越過越火,家境日益富裕起來。
有一天,有幾十個賊寇騎馬突然闖進常家院中。常大用知道事情不妙,全家登樓躲避。賊寇把樓圍起來,氣勢洶洶。常大用在樓上俯視著眾賊寇,問:「咱們有什麼仇嗎?」賊寇回答說:「沒有。但我們今天來,有兩件事相求:第一件,聽說你們兄弟的兩位夫人世間所有,請讓咱弟兄們看看;第二件,我們一行五十八人,請給我們每人金子五百兩。」此時,樓下堆滿了木柴。賊寇威脅,若不答應,就要放火焚樓。常大用答應給他們金子,但他們並不滿足,家人非常害怕。女郎與玉版幾次想下樓,都被常大用攔住。但她們終於按捺不住,沖下樓來,站在樓梯中間,說:「我姐妹都是天上仙女,暫時來人間生活,難道還怕你們這伙賊寇嗎?我想即使送你們萬兩黃金,你們也不敢要吧!」賊寇們嚇得跪拜在地,紛紛說道:「不敢不敢。」女郎和玉版見此情景,正要回樓上,突然一賊寇說:「她們是騙人的,不要上當!」女郎反身站在樓梯上,大聲呵斥:「你們想干什麼,就早早地說出來,現在還不算太晚。」眾賊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說話。姐妹倆從容走上樓上。眾賊寇一鬨而散。
兩年以後,女郎和玉版各生了一個男孩。女郎也漸漸地說出是魏姓,母親被封為曹國夫人。但常大用很是懷疑,在曹州從未聽說過有姓魏的大戶,況且大戶人家的小姐失蹤了,怎麼會沒人尋找呢?但他又不敢假追問女郎。但常不用一心要解開心中的謎團。他找了個借口再一次來到曹州,到處打聽,也沒有聽說魏姓的大戶。於是,他仍舊來到上次借住的花園里,來到主人的一間正房,忽見牆上有一首題詩,題為《贈曹國夫人》,心中大驚,於是就問花園主人。主人笑著請他去看曹國夫人。原來主人請他看的是一株牡丹,枝繁葉茂,生機勃勃,長得和房檐一樣高。常大用問何如此稱呼它,主人解釋,因為這個品種是曹州第一,所以有人戲稱之為「曹國夫人」。常大用又問,這是哪個品種,主人回答說,叫做「葛巾紫」。於是,常大用更加認定,女郎是花妖所變。
常大用回到家中,但不敢當面質問女郎,就把看到的《贈曹國夫人》詩念 給她聽。女郎聽後驟然變色,沖出屋去把玉版叫來,並且把兩個孩子也抱了來,對常大用說:「三年前,我為你的真誠所感動,於是把身心全部交給了你。不想你卻百般猜疑,我們怎能白頭偕老?」女郎和玉版悲憤之下,雙雙舉起兒子,朝地下扔去,兩個孩子隨即不見了蹤影。常大用驚呆了,葛巾和玉版也象彩雲一般飛去了。常大用悔恨不已,一個幸福的家庭化為泡影。
幾天以後,兩個孩子墮地的地方長出了兩株牡丹,一夜之間就長了一尺多高,當年春天就開了花,一株開紫花,一株開白花,花朵大得大盤子,比普通的葛巾和玉版要好看得多。幾年以後,就繁衍成一片。後來被人移到其它地方,又不斷地產生一些新品種,千姿百態,各呈風采。從此,河南洛陽就成了牡丹最繁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