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現在有什麼電視頻美女又多又好看的
嫵媚娘傳奇。。
② 援交少女的自我拯救
陳玲把自己的第一個客人給抓傷了。
雖然絕大多數客人都不會點試煉期的小姐來陪酒,可這個老闆卻偏偏看上了她。就因如此,小孟還趁沒人注意時,用力在她腿上狠狠擰了一把,疼得她眼淚差點掉出來。
小孟是這里的頭牌之一,資格最老,和張姐的關系也最為要好。但性格火爆,且最忌諱別人強她看上的客人。曾經有個初來乍到的小姐不懂狀況,憑著一股狐媚勁兒連強了小孟三個客人,後來小孟找人刮花了她的臉。雖然人傷得不重,但腦袋卻被嚇傻了。小姐們都私下談論過,在這里最不能惹的,除了客人以外,就是小孟姐。
陳玲工作的地方是東莞市最大型的也是最奢華的夜總會之一,來玩的客人都非富即貴。裡面的小姐也是經理張姐從各個分店精挑細選出來的。
而陳玲能留在這里是因她在年齡上占絕對優勢。
她才18歲,張姐第一次見她,就說她是一個有潛力,是個可栽培的好苗子。
點台時,張姐並不讓陳玲換上普通小姐的性感裝束,而是根據她的長相與氣質,特意為她量身定製了一款日系的校服套裙。使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青澀的高中女生。
老闆明顯更喜歡陳玲這種清純調調。陳玲才坐下,乳罩里就被其塞進去一沓鈔票。
冰冷粗硬的紙片在她柔軟的皮膚上不斷地劃蹭,弄得她又癢又疼。
老闆是個油膩肥胖的光頭,滿身的酒濁氣。雖然表面一直雲淡風輕,不斷與他人推杯換盞,聊得好不盡興,背地裡卻用手不停的在她的大腿部位遊走著,然後一點一點的探進她的裙擺里。
陳玲起了一大片的雞皮疙瘩,她厭惡的閉緊了雙眼,渾身都在顫抖,下體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張姐曾說過的話在此刻不停地環繞在她的腦海里:
「踏進這個門檻,就別把自己看得太嬌貴!」
包廂里煙霧繚繞,燈光曖昧地閃爍著。客人都喝得東倒西歪,被酒精浸潤的雙眼開始色眯眯的看著小姐身體上沒有被衣服包裹住的部位,手腳也都不老實起來。
陳玲突然驚呼一聲,發現自己被老闆強行按在了沙發上。周圍人聽見聲響,全部轉頭看了過來。
老闆粗暴的撕扯掉了陳玲的上衣,她只覺上身一片冰涼,自己還未發育完全的胸部就這樣呈現在包廂里所有人的眼前。與老闆一同來的幾個男客立馬邪淫的笑了幾聲,目不轉睛的盯著陳玲的胸部看了過去,期待著接下來更加香艷刺激的一幕。
陳玲被老闆肥碩的身子壓在下面動彈不得,不管是她奮力掙扎還是凄厲的哀求都無濟於事。
幾聲響亮又帶有催促性的口哨響起,看客們大聲鼓掌歡笑,全然不顧那個被壓在身下的女孩羞憤而絕望的淚水。幾個小姐也都漠然地袖手旁觀。
這種事情在這里常有發生,她們可不想因一時的惻隱之心得罪了這里的金主。
突然,老闆痛呼一聲,繼而忙坐起身查看自己的胳膊---
血絲從剝開的皮屑中一點點滲了出來,傷口雖不是很深,卻也足夠引起了他的憤怒。臉上的情慾已然消退,隨之而來的是他猙獰的面孔。
陳玲才半裸著上身勉強起身,毫無防備間,一杯酒向她潑了過來,灼燒的液體蹦進她的眼裡,鼻里,嗆得她大聲咳嗽起來,又為她添了幾分狼狽。
老闆余怒未消,當即叫人喚來了張姐,罵道:
「你們這兒的小姐是怎麼做事的?一點規矩也不懂!當個婊子還想立牌坊!」
說完,就招呼著包廂里的其它幾個男客,怒氣沖沖的離開了。張姐見狀轉頭瞪了陳玲一眼,隨後向條哈巴狗一樣追出去。包廂外面傳來高跟鞋點在地上急促的「鐺鐺」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又推門進來,眉眼間帶著些許疲憊。
除了陳玲之外的幾個小姐都非常識趣的離開了,一片狼藉的包廂內只留下衣衫不整的陳玲和滿面怒氣的張姐。
「你可真對得起我啊!」張姐凌厲的眼風略過陳玲蒼白的臉。
陳玲的妝花了,眼線被淚水沖刷下來,在臉頰留下一道道的黑印子。此時的她正瑟縮著身體躲在沙發的角落裡,用上衣緊緊擋住自己袒露的胸口。
張姐嘆了口氣,掏出煙點燃叼在嘴裡,重重吸了幾口後,留下最後的黃牌警告:
「再給你一次機會,下一個若還搞不好,就滾回你的農村老家吧!」說完,轉身離開。
張姐走後,包廂里只剩陳玲一人。她茫然的環望四周,感覺周圍一下子靜的可怕。衣服濕漉漉的黏在身上,一種陰森森的冷意傳遍她的全身。
她將雙手環住肩膀,將自己在沙發上縮成一團,不停顫抖著。
陳玲覺得,寧願一直承受這樣的羞辱,也不要再回到自己那個家。
父親去世後,母親便帶著她改嫁到村頭一個開雜貨店的男人家裡。那男人胖肚子,大光頭,長得其丑無比,一說話嘴裡臭的能熏死人。母親當初也是因他家裡條件還算殷實,以為跟他能過上好日子,才忍著惡心嫁了。
繼父酗酒,喝醉了就砸鍋摔碗和母親打架。挨了打的母親火氣沒處撒,就拿小陳玲來出氣。每當深夜被繼父打得鼻青臉腫的回屋,都要把睡夢中的小陳玲叫醒,讓她脫了衣服赤條條的站在炕上,發泄似的在她身上又掐又擰。
小陳玲在10歲以前,胳膊和腿上的青紫就沒斷過。
後來繼父出錢供她上了幾年學,不過又因他在外和人家賭錢欠了一屁股債,之後把家裡賠個傾家盪產,使得陳玲不得才輟學回家幫媽媽一起干農活。
18歲那年,陳玲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是村中年輕姑娘里長得最白凈水靈的。原本陳玲也為自己還算出色的樣貌沾沾自喜,可後來她卻恨自己為什麼不長丑一點呢?那樣她就不會被繼父覬覦了,也不會因此被親生母親趕出家門。
當繼父將她按在潮濕的柴草堆,並用力的褪下她褲子的時候,陳玲瞥見母親站在門口。
淅淅瀝瀝的小雨正在外下著,比雨水更冰冷的是母親當時的臉。無論陳玲怎樣對她呼救,她也只是那樣漠然的站著,就那麼觀看了全過程,卻一動不動。
這件事情發生的第二天,母親趁著繼父到外打酒的空擋,將陳玲趕出了家門。
絕望的她忍受著心裡與身體的雙重痛苦,拿著母親塞給她的一張車票和不到50塊錢,離開了那個村子,來到城市,最終被張姐看中,將一無所有的她帶到了這家夜總會里,讓她暫時找到了棲身之所。
她沒知識沒力氣,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這里除了要每天應對各型各色的臭男人,但畢竟有吃有住。如果不惹事的話,生活也還算不錯。
所以與其他小姐不同的是,對於陳玲來說,留在這里是她唯一的出路。
陳玲的第二個客人依然不見氣色。這次客人嫌棄陳玲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雛,在床上愣的像根木頭,使其掃了興致。
張姐也對她徹底失望,便不再管她。碰巧最近又新來幾個小姐,各個都是好料子。這些金主被伺候好了,也都給面子,給得小費都是一個賽一個的厚實,所以張姐最近總是喜笑顏開的模樣。而陳玲則因沒有客人點台,只能每天幹些雜物活來打發時間。
如果日子就這么打發著過也還好。可沒過多久,陳玲便注意到張姐看自己的眼神愈加嫌惡。經常無緣無故地訓斥她。陳玲雖說表面懵懂無知,可心思卻也縝密的很,她知道,張姐想趕她走。
當一個小姐用身體都不能取悅一個客人時,那她就是真的沒用了。況且店裡的保潔工已經足夠,如果讓陳玲繼續留在這里的話,對於張姐來說,就等於是養了個累贅。
因此,陳玲此後每天心裡都在七上八下的,生怕張姐某一天忽然下定決心找上她,叫她馬上收拾行李離開這里。
或許,通過練習和別人上床,可以熟能生巧?陳玲忽然有一天冒出這樣的念頭。
像小孟,歲數雖然偏大,可據說她的床上功夫是一流的好,許多老總都因此「慕名而來」,更有許多社會大佬因此與她結緣。也正因如此,就連張姐都不敢輕易得罪她。
不過她始終有些猶豫,過不了自己心中築起的那條道德防線。可隨著張姐對她的態度愈加冷淡 她覺得事不宜遲,立刻就要著手嘗試了。
陳玲走到街上,忐忑的觀察著各色行人,不知到底要請誰來和自己「練練床上功夫」。
一連試著勾搭了幾個都失敗了。她性格本就沉悶,搭訕方式又太過青澀,又見她長相太過稚嫩,很多人因此對都她擺擺手,表示自己沒興趣。同時還有個中年人好心規勸她,叫她不要誤入歧途。
當陳玲被拒絕多次,灰心喪氣的准備放棄時,路邊一個乞丐攔住了她。
「我在那邊觀察你很久了,你就這樣欲求不滿嗎?看你一副學生樣,原來是個騷貨。」說完,就張開雙臂要來抱住她。
陳玲在路邊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爭斗後,終於同意乞丐與他一起來到其天橋下的鋪位,由這個渾身臟兮兮,臭烘烘的人作為自己第一個練手的目標。
從此,陳玲經常會到街上尋找形形色色的人和自己「練習」。初期的時候只能吸引到乞丐或老頭,她每天要求自己找兩個人,並且在過程中盡全力的投入進去。
有時,碰到的人,會在結束之後給她一些錢,她也都欣然接受。但更多的人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在提褲子之後再照著她的臉啐上一口,罵一句:爛貨!就跑了。
可陳玲依然咬牙堅持著。功夫不負有心人,她也算是小有成就。
一個月後,陳玲氣質上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胸部逐漸豐滿起來,並嘗試著將頭發燙成了洋氣的波浪卷,塗上紅唇,換上了衣服與高跟鞋,一下子就從一個懵懂無知的青澀女孩變成了一個男人眼裡性感撩人的艷麗女郎。
她驚喜於自己的變化,並暗暗等待著機會。
幸運的是,這天晚上,一個小姐臨時病了不能坐台。無奈下,張姐只好讓陳玲頂了上去。這無疑叫她欣喜若狂。
要是能將客人伺候的滿意,就能得到張姐的賞識,她就不必整天提心吊膽的怕張姐將她趕出去了。
點台時,小姐們清一色的性感裝束,搔首弄姿的站在客人們面前,如同菜市場一塊塊新鮮的豬肉,被豬肉老闆掛在鐵鉤子上,以最新鮮的角度呈現在客人面前。
陳玲瞥見一個坐在角落的男人有些與眾不同。
一身淺灰色的西服搭配深紫色條紋領帶,身材瘦長,翹著一雙長腿斜倚在沙發上,在一群肥頭大耳的老男人中間顯得格外超群。
他毫不猶豫點了小孟坐到自己的身邊。其它小姐雖都艷羨的看向小孟,但看樣子都已習以為常。雖說他也算是這里的老主顧,可偏偏只對小孟情有獨鍾,來過得幾次都必點小孟。
幾個老總最後都挑了幾個熟悉的小姐過去陪場,到最後只剩陳玲和另兩個新來的沒有被選上。
有人點了一首輕快的歌唱起來,包廂里頓時熱鬧了。男男女女依偎一起喝酒聊天,空氣中是熟悉的躁動,歡笑聲一聲高一聲低的傳到陳玲的耳中,她的臉在搖頭燈要忽明忽暗,異常蒼白。
好不容易從張姐那裡得來的一次機會,卻又一次失去。難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要白費了嗎?
為了能向張姐證明自己,有多少次在草叢中或天橋下差點被傍晚的巡警逮到,連衣服都顧不得穿就落荒而逃?多少次忍著街邊混混的粗暴或流浪漢身上濃烈的體臭還要盡量的強顏歡笑?
別人罵她,往她身上吐口水都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圍之內。她只是不想再過那般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生活。
被母親趕走後,連續幾個月她都在外面流浪,直到張姐將她帶到了這里。
從此她有了漂亮的衣服穿,有了獨立的一間屋子住…一切都如她曾夢想的那般美好。可每當午夜夢回時,當她再次夢見自己飢腸轆轆的躺在公園的長椅上,望見頭頂黑洞洞的天色和遠處的萬家燈火,驚醒後的她,心裡又如被千隻螞蟻一同啃噬般痛癢難忍。
這世界這么大,卻連她的一個安身之所都沒有…
兩個新來的已經離開了,只有陳玲還傻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客人們也沒太注意,倒是小孟有些不耐煩的朝陳玲所在位置瞟了幾眼,想用眼神示意她趕緊出去。
突然,陳玲幾個跨步上前,抓起桌上一個酒瓶,咕咚咕咚,將裡面還剩大半的洋酒全部奮力地咽了下去。搖頭燈的強光一瞬間打在她嬌嫩的臉龐,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瞬間劃過,頓感凄美。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伴奏在輕快的唱著:
命運就算顛沛流離
命運就算恐嚇著你做人沒趣味
別流淚 心酸 更不應舍棄
我願能 一生永遠陪伴你
….
「好酒量!」忽然響起的叫好聲,令所有人緩過了神,幾個客人紛紛笑道:
「美女酒量不錯啊!要不坐下再來幾杯?」
小孟以為陳玲在故意出風頭,氣急敗壞的想起身拉她出去,卻被身旁的男人按了下來。
陳玲本來酒量就不佳,這次又猛喝了一大瓶高度數的洋酒,腦袋登時一團漿糊似的,腳步踉蹌,站都站不穩。
忽然一隻有力的手在身後扶住了她,陳玲費力睜大昏沉的雙眼,才看清眼前的人---
正是小孟的老主顧,那位氣質卓群的金主。
「可不可以請你跳支舞?」他低沉的聲音很有磁性,輕緩地傳到陳玲的耳朵里,配合著酒精的侵染,對於此刻的陳玲來說,是一種要命的性感。
男人將手搭在陳玲的腰上,陳玲也乖巧的環住他的脖子,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在輕緩的音樂中搖晃的踩著舞步。
她軟綿綿的靠在男人的懷里,嗅著他身上的煙草味,莫名的安心。
只有被冷落到一邊的小孟在角落裡怨毒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敢得罪她?這個賤人真是不想活了….
陳玲起來的時候男人睡得正香,她裸著身子湊上前仔細的端詳他:挺拔的鼻,瘦長的臉,薄薄的唇…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動起來。
等了許久他依然在酣睡,她不願打攪到他,便一個人收拾好後,在桌上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一步一回頭,不舍的轉身離去。
4月的天陽光大好,空氣中帶有雨過天晴彩虹般的清新味道。道路兩旁筆直的楊樹全部抽出了新芽,隨著徐徐春風溫柔的擺動著嫩綠色的枝條。夜總會離剛出來的酒店相隔不過百米,陳玲步伐輕盈,帶著愉悅的心情走在回去的路上。
一路上她都在忐忑的想:他醒來後會聯系自己嗎?他…還會記得我嗎?
想起昨晚他們緊緊抱在一起時他眼睛裡的熾熱,男人不停誇贊她的「技藝精湛」。陳玲的臉忽然燒起來,嘴角偷偷抿起一抹向上的弧度,帶那份小小地期待,自我安慰。
他昨晚說喜歡我的..所以應該會再來找我吧!
可是,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她,卻渾然不知危險正悄然無息的向她靠近…
經過街角的一個胡同口時,幾個小流氓突然出現,擋住了陳玲的去路。
「別急著走啊,陪哥幾個玩會兒。」領頭的男人滿臂的刺青,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她。
陳玲知道來者不善,腦袋飛速的運轉著,之前幾個小姐私下說的話迅速湧上腦海:
「在這里,得罪了客人也不要得罪小孟,她認識很多社會上的人…」
陳玲立刻轉身要跑,卻被領頭的混混一把拽住了頭發,直接拖進了胡同里….
半個月後,走投無路的陳玲終於在城市支撐不住,咬牙回到了農村的老家。
很明顯那幾個混混是受小孟指使,而其也正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懷恨在心,於是找人報復陳玲。
他們不僅將她痛打了一頓,還用小刀將她的臉劃了一個血淋淋的叉號。傷口很深,目的就是要毀掉她的臉。
當她九死一生回去後,張姐卻意外的好心幫她墊付了醫葯費,待她傷好了差不多時才態度堅決的將她趕了出去。
對此,陳玲並不恨她,畢竟一直以來張姐對這里小姐的態度都是利益為上,這是她的做人准則。所以陳玲認為,張姐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
真正使她恨之入骨的人是小孟。是那個女人,毀掉了她的一切!
身上僅剩下的幾個零錢都被母親搜刮干凈,嘴裡還不不凈的罵她。
「你以前不挺能勾搭男人嗎?怎麼出去這么久,就給我掙這點錢回來?現在家裡又要多個吃白飯的,真不知道要你有什麼用!」
繼父在飯桌前一邊喝酒,一邊用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陳玲卻像個稻草人一樣木然的坐在炕頭邊一聲不吭。
過一會兒,她隱約聽見母親與繼父低聲商量怎樣用來她掙錢。
「臉都被毀成這樣了,肯定賣不出去好價錢了。」
「那就給村西的那個傻子家,反正傻子也看不出美醜來…」
….
傍晚,當繼父心滿意足的提著褲子從她身上下來時,陳玲卻回憶起與那個男人再次相見時,他臉上厭惡的表情。
她看見小孟正親昵的挽著他的臂彎,漠然的從她身邊走過;
她剋制不住上前堵住她們前行的腳步,淚水浸濕了她臉上還未癒合完全的駭人傷疤。她努力對著那朝思暮想的臉龐張了張嘴,卻又哽咽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男人眼神略過她的臉,態度直接顯現在臉上。他對小孟說:
「你們夜總會真是來者不拒啊!長成這樣都能被張姐招進來….」
窗外,慘白的月亮掛在枝頭,幽幽白光飄散在寂靜的夜空,其中一縷透過窗,照亮了陳玲醜陋且略顯詭異的臉上。
她伸手摸了摸臉頰上的傷痕,心如死灰。
「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她想。
幾個月後,一個身姿婀娜且年輕漂亮的女人在便利店買煙時,意外聽到收音機里的新聞頻道正報道著近段時間連續發生在東莞的3條命案。
店老闆嘆口氣道:「好慘喲,三條命案全發生在一家裡。東莞那邊有個村子裡的女人毒死自己丈夫後跳河自殺,沒過多久,她們在市裡打工的女兒也遇害了。死後還被兇手用刀把臉劃得面目全非…」
「那警方是怎樣辨別出她的身份呢?」女人隨口問道。
「哎呦呦,兇手不僅把死者的臉毀了,還將頭發也剪得七零八落的,手和腳也都被砍走了。屍體被弄成那樣一開始只當是無頭女屍處置了….後來還是死者曾經打工過的一個夜總會裡面的經理認出了她生前穿的衣服,這才知道。」
「這樣啊…」聽後,女人嬌美的臉龐浮現出一絲竊喜,不過也只是轉瞬即逝。店主將煙拿出,遞給了她。
可當她伸手接過時,露出的手背皮膚卻異常的粗糙。
只有干久了農活的人才會有這樣粗糙的手啊….店主不免疑惑的想。
女人已注意到店主的目光在她手上的停留,瞬間神情里閃過一絲驚慌,因此迅速的接過了煙,有些狼狽的大步離開。
在一個無人的胡同里,女人顫抖著雙手粗暴的撕開了煙盒包裝,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裡,熟稔的點上,並使勁的吸了一口。
到底,還是被人發現端倪了嗎?她向空中輕輕吐出一縷煙霧,神態相比剛剛安然了一些。
要改就要再改的全面一點,也許自己這雙手也該好好保養一下了,不然會很容易被人懷疑的。
還好,信用卡里的錢在她做了全套的整容手術後還有一大筆的結余。
小孟這幾年真是沒少掙啊…
情緒平復下來後,陳玲靠著身後的牆,緩緩勾起了嘴角。
收音機里播放的妻子毒殺丈夫並跳河自殺的新聞正是她的母親與繼父。不過,事實上,母親並沒有想要殺害繼父,而那個女人也絕對不會有勇氣去自殺的。
那晚,陳玲想到了死。可是,等她注意到窗邊一閃而過的身影後,卻又毅然決然的放棄了這個的念頭。
如果沒看錯的話,剛剛那個身影正是母親。
幾年前,母親便眼睜睜的看著繼父將自己強暴,還因此狠心將自己趕出家門。幾年後她又回到了這里,母親依舊沒有任何悔過之心。
陳玲覺得自己就這樣死了未免太便宜他們了。母親,繼父,小孟….這些人必須得到應有的報應!
深夜裡,她趁著母親與繼父熟睡時將適量的毒鼠強倒入了繼父的酒盅,並輕輕搖晃均勻。
繼父每天酒不離手,毒死他簡直輕而易舉,但這只是計劃的第一步。
第二天中午,母親早早為繼父備好了酒菜,而繼父卻還在床上酣睡著。陳玲便找個理由把母親叫了出去。
兩人一起步行到橋上。
夏日的正午時分,毒日當頭,村裡面的人嫌熱都不願在這時候出來,因此這附近除了陳玲與母親,再無他人。
風從河面裹挾著水汽湧上來,母親見陳玲停下了腳步,便問道:
「你不說把一筆錢藏起來還沒告訴我們嗎?你到底放哪..」
未等說完,就忽然被女兒在身後猛地一發力,踉蹌退了幾步後,身體後倒,栽進了湍流的河水中,不停掙扎。
陳玲面無表情的看著在河裡奮力掙扎的母親。
她想要張嘴呼救,卻又不斷的被水嗆進口鼻里,一邊發出劇烈的咳嗽聲,一邊絕望的用手拍打著水面。
陳玲知道母親不會游泳,所以才選擇這種方式將她了結。為了以此迷惑警方,也為自己可以在下一步計劃成功後全身而退。
回到家中,繼父已隨著椅子倒在地上,面色灰白,渾身抽搐,向外吐著血沫。
陳玲站在他面前,看著他瞪大著雙眼向自己求助,不禁冰冷的笑了。
母親與繼父爭吵慣了,鄰里鄉親也全都看在眼裡。如果說誰最有可能毒死繼父,那麼最有嫌疑的便是母親了。
繼父死後,她快速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禮。
還好停留的時間並不長,村裡人都還不知道她已經從市裡回來。剛剛與母親去河邊也是故意挑著平常無人的小路走,並未遇見任何人。所以沒有人證,自己也就沒有了嫌疑。
新聞里那個被殺的女孩是小孟。
在使計殺掉父母後,陳玲再次坐車來到東莞市,特意跟蹤觀察了小孟幾天,在4天後的凌晨當獨身一人的小孟路過無人的巷口時,她從一直埋伏的地方沖出來,用一把水果刀從狠狠地刺進了小孟的脖子里。
她故意用刀將她的臉劃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直到不論怎樣都都不會看出本來的面容後,才算滿意。
繼而她又謹慎的將小孟頭發剪短,手腳砍下。先在躲在一個地方燒毀,然後埋在了幾里外的一個樹林子里。這樣,即使警方發現了這些殘骸,也斷不會發出任何破綻。
而後,她拿走了小孟身上所有的東西,最重要的是信用卡與身份證。將自己與小孟的衣服對換過來,逃之夭夭。
第二天清晨,她趁夜總會還未開始工作時,溜進了進來。此時小姐應該都在各自的房間里補覺,只有幾個保潔人員進進出出,挨個清理著包廂。看見帶著口罩,步履匆匆的陳玲,也只當是小孟回來了。
陳玲輕車熟路走進小孟的房間,將小孟其餘的行禮全部收拾好後,在空盪盪的屋子裡留下一封辭職信後,轉身離開。
張姐向來是爽快之人,看後也許會對小孟突然的不辭而別暴跳如雷,不過也絕不會過於追究,況且以小孟的年紀,就算她現在再火,趕她走也是遲早的事。
更重要的是,小孟在這里無親無故,這也無形中倒為她省去一個大麻煩。
此後,她離開東莞來到浦東,在這里拿著小孟幾年來積攢下的錢,找了一家整形醫院做了整形手術,並將臉上駭人的傷疤部位做了植皮。手術也非常成功,幾個月後,當醫生替她拆下紗布後,連陳玲自己都無法相信鏡子里映出的漂亮女人會是自己。
浦東的天藍的耀眼,街道相比東莞來說更加繁華一些。陳玲走出胡同,步行到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城,這里遍布著都是穿著入時的俏麗女郎。但即使這樣,陳玲在人群中仍非常的出眾。
她步態輕盈的走進一家高檔酒吧,點了一杯酒,低頭淺酌。
剛過下午2點,酒吧里的人非常少,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年輕男女圍在吧台邊,開心的談論著什麼。不過陳玲的出現頓時吸引了他們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一個年輕俊朗的小夥子過來搭訕,自我介紹一番後,禮貌的問她姓名。
「就叫我小孟吧!」她說。
③ 第四十五章 畫皮美人
「9024......哈哈哈哈哈哈」獨珠子的笑聲被夾著雪渣和碎石的寒風揚動起來。
陳予玲能感受到一陣飽滿一陣稀薄的空氣在自己兩個鼻孔里亂鑽,冷熱交替,好像來自兩個不同時空的鋼鑽子,來回戳得她眉心發脹。她沒顧得上去理會,為什麼寒冷稀薄的空氣里還夾雜著一陣一陣的熱浪,擾亂了她好不容易才適應高寒的感官,她憋著眼淚,只聽見獨珠子那尖溜溜的笑聲在不同溫度的風里拐著彎兒變了調,拖成長長尾巴飛舞,忽然就戛然而止了。就好像打鳴的公雞猛地被人掐住了脖子。
陳予玲立刻抬起頭來,發現風雪裡獨珠子的身影忽然找不到了,他就在幾米遠的地方瞬秒消失,隨著他陰陽怪氣的笑聲一起,連同他身上忘界人的氣息,還有那副白骨雕刻濃濃的艷香。陳予玲轉了個圈,把鼻子皺起來,每個鼻孔張得可以塞下兩個花生米了,方圓五里,沒有一點味道。
陳予玲慌張得又轉了個圈兒,被雨童一把薅住後領子:「別轉圈兒了,9024米,這兒就是9024米,你聽他笑得張狂,他是到頂了。」
「這兒就是9024米?」
「這座迎澤峰脾氣古怪得很!」雨童踢了踢腳下的冰塊兒:「它按自己的喜好,給來這里的每個忘界人設定了不同的高度呢,法術越高的人,迎澤峰給的高度就越高。獨珠子的9024米,那就是迎澤峰給他的高度,我看我也差不多快到了。你么,還不知道要爬到哪裡去了……」
雨童說得滿臉涕淚,每吐一個字都伴著一個寒顫,陳予玲聽著,感覺就像在聽外婆那部卡殼的古董留聲機。另外,她還能感覺到雨童在後面用小拳頭不斷推打她的背,催著她趕緊往前走,只是那小拳頭每推打一下也伴著一個寒顫,被她敏感的經脈仔細的捕捉到,就像商場里那些奇怪的電動按摩器。陳予玲滿眼風雪,恍然感嘆,自己離開那個舒適的世界很久遠了,而偶爾吹來的熱浪帶有熟悉的氣味,更讓她如夢如幻摸不著頭腦。她的肩背順著雨童拳頭的力道,往後有節奏的倚靠,她的感官在炎熱與寒冷,艱辛與舒適中交錯。
這樣好像也沒過多久,猛的一下,陳予玲往後借力的那刻,雨童的小拳頭沒有按著節奏迎上來。陳予玲差點一腳踩空往後仰過去。她抬頭看眼前那依然高聳的山峰,點點頭自言說:「哎媽呀,小姐姐也到頂了。」
雨童似乎是被那一陣狂暴的風雪帶走的,她一消失,風雪也跟著消失了。明晃晃的太陽蹭蹭就從雲後面爬了出來,空氣頓時凝固住了。陳予玲這才發現自己行走在兩個世界裡。有時候她的左腳踩著沒膝的積雪,眯縫的視界里晃盪著冰清的光線,同時她的右腳踩著細碎的砂礫,手指劃過滾燙的蟻穴。她的身邊堆積著白雪,也生長著多汁的絨葉,遠處斷裂的冰川嘎嘎作響,也伴著躥跳的長耳鼠在吱吱鳴叫。
「我怎麼又回到揚漫的沙漠了?」陳予玲往右挪挪身體,立刻就沐浴在沙漠炙熱的空氣里。她都沒聽清楚自己罵了句什麼,就把身上裹著的厚重皮毛一把扯開,撕了個精光。「不至於是凍死前的幻覺吧?」她冒出這個想法,立刻又被另一個想法掩蓋:「也不至於是想男人想瘋了嘛?」
她赤裸著身體,冷熱交替間行走著,腳趾縫里時不時冒出綴滿各色魔菌的苔蘚,或者踢到一顆胖嘟嘟的血蓯蓉。她很想順著那顆被自己踢得鼓溜溜轉的血蓯蓉,投入到熱烈的沙漠里,可是剛跑兩步,血蓯蓉鑽進沙里,自己又轉回雪山上。這是個看不見的迷宮,它或許連接著沙漠,但卻始終把人困在山上。
這狀況搞得陳予玲有點心慌了,她再往更高的地方攀爬,甚至看見白晝的光感在天空中同時出現,四季的星象交雜流轉,有一瞬自己手掌縮小得像嬰兒,有一瞬自己又氣喘的像槁木。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感受並非幻覺。以至於她疲累的忽然起了念頭,想順著槁木的呼吸,停止自己的生命,但澎湃的活力又莫名升起,像猛拳擊入自己的胸膛。這個看不見的迷宮還連接著錯亂的時間呀,但卻始終把人困在當下。
陳予玲覺得自己應該集中精神在嚴寒的空間和活力的當下,她才重新望得見垂直高聳的迎澤峰,峰上那塊神諭看起來更大一些了,應該是自己離它近了很多,似乎馬上就要到頂了。
神諭晶瑩剔透的身體里有一塊兒空洞,陳予玲收起眼肌,瞳孔像花瓣一樣舒張時,近在咫尺的神諭可以看得很清楚。它身體里那塊兒空洞,應該就是神諭之碎曾經內嵌的地方。陽光在神諭之上聚成粗細不一的條狀光束,像許多把清透鋒利的長劍,輕巧的從神諭頂端插入進去,再被揉雜成水霧般的白色光粒,不斷從神諭中蒸騰出來。而神諭之碎那塊兒空洞里折射出來陽光卻不太一樣,它不像周圍的光線那樣變得溫柔散漫,而是剛毅鋪張的感覺。它穿透周圍的白色光粒,像把摺扇般撒下來,剛好覆蓋住陳予玲腳下的這片區域。
「神諭呀,」陳予玲攤開手掌,張大指尖的每一個毛孔,細細撫摸空氣里似有似無的陽光,心裡被撩得發怵:「那擾亂時空的強大能量從神諭傳來。」她忽然領悟到迎澤峰的魅力,雙腳越發快速的翻轉起來,那塊兒冒著白煙的像剛出籠的水晶包一樣的神諭在召喚著她。
托置神諭的迎澤峰用三百多米高的絕壁迎接她,還在她腳前放置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縫,墨綠黑的光聚在蚯蚓大小的谷底,展示著裂縫不可探知的深度。
橫跨裂縫有一座直角的冰橋,那一端厚實這一段細薄,像個堅硬的扳手掛在冰岩之間。冰橋的這一頭搭一塊兒裸岩上,剛好存在於神諭之碎反射而來的光束之間。它像是奇幻世界中的真實存在,陡險卻踏實。
陳予玲光著身子快步朝那冰橋走過去,剛到橋頭,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法術味道,夾渣著粉黛的氣味從橋那邊飄過來。晃眼一掃,餘光處有雙驚恐的大眼睛,斜著瞟看自己。這目光和氣息沒什麼危險,但帶著讓人不舒服的嫉妒感,不知為什麼,讓陳予玲覺得想穿內褲遮一遮。
她慢慢吸口涼氣,把它熨熱推到小肚子上,然後拿左手抓把白雪,又順右手在旁邊的熱沙堆里扯了兩叢乾草,把雪和乾草揉在一堆,捏了個歪歪扭扭的丁字褲形狀,綁到兩股之間。她甩甩頭發朝冰橋對岸望過去,那稀薄的短發已經結成冰片兒了,嘎嘎作響。
冰橋那邊的丹鳳眼,泛著紫色光,紫色的瞳孔幾乎占盡了眼白的位置。「這是美瞳還是什麼?」陳予玲心裡嘀咕著:「怎麼看怎麼不像正常的人眼。」
不僅是眼睛不像人,那張承載眼睛的臉盤子也不像人,像朦朧雪霧中飄出的狐仙,精緻的皮膚流光溢彩。仔細看看,除了那雙眼睛,鼻子嘴巴臉頰怎麼長得那麼像二廚呢。至於她的神態,陳予玲不覺得仙,更願意用賊滑的蛇來形容,說不準她背後還藏著個蠍子精男人。
「嘿,美女,幹嘛呢?」陳予玲忍不住朝她喊。
嚇得那紫眼美女渾身一抖,哐啷一聲從屁兜里抖出一面鏡子。紫眼美女不說話,慌亂撩起袖子,彎腰把鏡子撿起來。她看起來越來越害怕,手和腳晃悠起來,但是她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踮起腳尖把鏡子架到一塊兒高高的岩石上,稍微調整角度。神諭之碎穿透而來的陽光敲打那面鏡子,被反射到冰橋上。冰橋整個中段瞬間幻變成溫熱的黃沙,風一吹,這些溫熱的黃沙飄散在巨大的裂谷里。
陳予玲吹口熱氣喊話:「美女,你這是不讓我過橋吶?」
美女不理她,身姿也像響尾蛇,屁股一擺就縮到岩石背後不見了。
光腳丫子在冰面上走起來就跟摸不著方向的泥鰍一樣滑溜,不過陳予玲可以把腳趾頭摳起來,用點力氣就變成冰耙,能釘掛住冰面。只是這樣她的步伐看起來就很奇怪了。由於重心前傾,她的小腿肌綳成了兩個小榔頭,屁股後面撅出個馬鞍形狀。走一步往冰橋上砸一耙子。
斷橋的冰在冷熱交替的空氣里掙扎著,這邊不斷結起冰花,像浪一樣往前推,那邊立刻又化成細流,滴滴答答往深谷落。陳予玲兩腳耙子交叉掛摳,把自己倒掛在斷橋端,伸長手去接住那些低落的細水。她心裡默念著:「冰崖的移冰川抬雪峰,統統不會,快快借我一招凍死你吧!」
她手臂里流淌的血液立刻開始凝結成小冰刀,嘶嘶劃過皮下的肌肉,從手心裡躥出來,砸到她手心裡流過的細水。雪白的細水被染成粉紅色,翻轉成冰花,順著冰橋的方向盛開蔓延。但沙漠來的陽光太艷麗了,冰花始終無法將斷橋連接起來。她在這里耗了半個鍾頭,累得渾身熱霧騰騰。別說腰有多酸,腿有多疼,光是那嵌入冰塊兒的腳趾頭已經凍得堅脆,撇一下就會斷掉。
她倒掛著癱軟下身子,鬆掉屁股和小腿的肌肉,雙臂也耷拉下去,像個膠皮水袋一樣無助的掛在斷橋端晃盪。冰水滴到前胸上,流過腋窩和手臂,順著指尖滴向萬丈深淵。沙漠的陽光有節奏的臉上跳躍,光影時而清白時而濃黃,熏得她快睜不開眼睛。天地倒置,她歇夠了,就歪歪頭看看這個顛倒的世界。
換個角度,她看著鏡子反射來的陽光,想起自己屁股上的那條藤草內褲來,用手指比量一下,剛好合適。
把內褲拆下來可以擰成一條長長的麻繩,繫上圓形的結頭,對准斷橋的對岸,她往上拋出結頭。結頭畫個弧線,穿過陽光反射的間隙,穩穩掛住了。她終於可以放鬆插在冰里的腳趾頭,輕輕一盪悠,腦袋裡出現在半死樹下看過的古老圖案,感覺自己變成了雪猿,在深邃的冰川之上晃盪而過。只不過她不如那畫面里的雪猿輕巧,整個身體砰一聲砸到對岸。
晶亮的三角大冰塊兒在陽光下熠熠發光,無數條大大小小的冰隙在橋頭的冰塊兒間延展開,在絕壁之下形成巨大的空間。
陳予玲盪過冰橋,縱身一躍,順著一條平滑的冰道,就滑進了這片迷宮。迷宮里冷冽卻不幹燥,呼吸起來神清氣爽。迷宮四壁冰雪純白,光線明媚。地面鋪滿了溫熱柔軟的黃沙,厚厚得像踩閃耀的金砂丘上。頭頂天然而成的拱梁交錯,拱梁間掛著無數短小彩虹。彩虹間偶爾能看見一些小鏡子,把穿過神諭之碎的陽光帶進洞穴里,陽光照過的地方就有沙漠的溫熱。
「原來胡茶找了個舒適的宮殿住下呀,比起沙漠里的神殿也不差。」陳予玲忍不住點頭,自言自語的贊嘆起來。
「你來啦,」有人溫柔的呼喚她:「陳予玲。」
陳予玲順著聲音看過去,是消失很久的姨母,站在遠處的冰隙里,露出半個身體若隱若現。但或許是鼻子凍壞了吧,陳予玲從她身上聞不到忘界人的氣味,那裡法術的味道也特別的薄弱。
陳予玲使勁抽抽鼻子:「姨母?你……」
「你回去吧,這里沒有什麼解葯」那人打斷了陳予玲的話。
「喔?沒有解葯?那你……」
「你回去吧,」那人重復道:「我就在這兒住下了。」
「你要在這兒住下?」陳予玲在那人眼睛裡捕捉到一絲紫光。
「你回去吧,」那人再重復道:「你也看到這里多美,它是冰崖族用法術和神諭之光打造的宮殿。」
「是么?你喜歡安適的宮殿勝過天根湖的權力?」
「唔嗯,你也看到這里有多美,這世界上什麼都不能打動我,除了美。」
「那麼你根本就不是姨母,你是剛剛那個拿鏡子的女人吧?你紫色的美瞳帶得太奇怪擋都擋不住。」
陳予玲腳跟一蹬朝那個女人撲過去。
紫眼女人「哎呀呀」叫起來:「人家沒帶美瞳,人家喜歡這個顏色的眼睛,人家美美美!」一邊喊著她又掏出小鏡子,往陳予玲頭頂一照。
陳予玲先是被那三聲人家激得渾身躥起雞皮疙瘩,接著又發現自己頭頂的冰鍾乳已經變成一堆黃沙,伴著砰咚巨響砸下來,把自己半個身體埋在了沙堆里。騰起的黃沙在洞穴里漫溢開,陳予玲氣管被嗆得像把老槍咔咔響。等塵沙落定時,她才敢揉揉眼睛,使勁攪攪大腿和腰身,把自己從沙堆里拔出來。那黃沙撩過大腿的感覺炙熱強烈,陳予玲爬出來,又忍不住閉上眼把自己扔回沙堆上打起滾來,讓細沙溫柔的滾動,按摩按摩全身。
「幹嘛呢做春夢么?」陳予玲頭頂上突然傳來雨童的聲音,還有「吱吱吱」老鼠一樣的尖笑聲。她睜開眼睛一看,原本變成黃沙的那塊兒冰鍾乳,還留著一塊兒厚厚的鍾乳根。雨童和獨珠子都被扎扎實實的凍在上面,像兩只琥珀里的蟲子被緊緊裹在一起。雨童身體長一些露了半截身子在外面,獨珠子只露了個僵硬的肩膀和沒有脖子的腦袋,他的臉緊緊貼著雨童挺傲的胸部,忍不住往裡搖晃著鑽。
「哎我下來要宰了這個老怪物!」雨童一邊對著陳予玲嚎叫著,一邊拿手撐開獨珠子的臉:「你快把這大冰塊兒劈開!」
「有緣哪,埋了我的黃沙,原來是凍了你們的冰塊兒。是被那紫眼妖精凍起來的?」陳予玲眯起眼睛笑。
「這里時空是混亂顛倒的,我們剛還踩在黃沙上,那個女人移了一下鏡子,腳下的黃沙就騰起來,我們被上下對沖的力量掀翻了腳,眼前天地顛倒。這個老怪物膽兒齪的很,嚇得變了孫子,把我當他奶奶抱得死緊。這時黃沙立刻就變成了倒掛的冰鍾乳。你要是不打這兒過,我倆不知要在這里凍上多少年了。」
「有緣哪,」陳予玲眯著眼點點頭,隨意尋摸了一塊兒藍色的鏡子,兩三步登上去用小指頭輕輕撥弄一下。這塊兒鏡子中央盡然嵌著晶藍色的石頭,「是細碎的海之底」陳予玲還沒來得及細想,鏡子已經把陽光打到那塊兒鍾乳根上。
冰塊兒砰一聲炸成了黃沙,冰洞里忽然混沌一片天旋地轉起來。他們不得不四肢並用,先是像小倉鼠一樣在冰壁上奮力跑得滑溜溜轉,混沌里又免不了撞來撞去,三個人又變成了被攪拌的肉球。顛倒了幾十圈兒,終於停頓下來,三人撲通通落地。
「咿呀......通過海之底的陽光,力氣真大!」雨童用舌頭在嘴裡攪了一大坨沙子,「呸」吐出來:「古望族的小貴族們要到神諭折射的陽光里進行成人禮,為的就是在混亂的時空里體會生命的意義。可是這冰洞里的陽光浴可不好玩兒,塵土飛揚的迷了眼睛。」
「時空可以顛倒。難怪二奶奶說,一條時間線上的生生不息,哪裡是永生。像流沙族的壺弦琴彈唱的,」陳予玲欣喜的抹了抹滿臉沙子:「每顆塵埃都可以是隨歌起舞的生命,無所不在才是永生!」
「無所不在的激盪、無所不在的歡樂、無所不在的芳香……他們集聚在我的作品故事裡,就是我和那些死者的永生。」獨珠子心疼的拾起摔碎一地的骨頭:「陳小姐你那永生大法,對我們刀客來說真是一文不值。」
「你也不必撿了,全是碎骨頭,你這寶貝作品已經散架了。」
「這么豐滿的人生難得一遇呀,」獨珠子心碎的撿起一個碎骨頭,放在手臂上來回摩擦:「這個女人的骨頭要是散架了,我倒是怕你把我大卸八塊呢。」他把這半塊兒盆骨杵到陳予玲眼前:「我剛剛聽見你叫那個紫眼睛的女人姨母?認識那個女人?你要是答應放了我,我就告訴你來龍去脈。」
陳予玲隱隱覺得不安。
獨珠子又補充道:「首先你要相信,除了雕刻骨頭,給她一個完美而平靜的生後故事,我什麼也沒有做。一路上你也看到,我已竭盡全力保護她的完整。」
陳予玲接過獨珠子遞過來的盆骨,用手輕輕摸了摸。
「她是一個瘦高的女人,幾個月前到了密林里,也是喊打喊殺的威脅我,讓我帶她到迎澤峰找的胡茶。胡茶見了她,他倆過去有交情。」
陳予玲坐實了心中的不安:「死了,那就是姨母。」
「她問胡茶要解葯,」獨珠子拿燈泡一樣的眼睛照著陳予玲,仔細讀她的唇語,更加仔細的察言觀色,見她並沒震怒就接著說:「可是能解天根湖水毒的湯葯,自然比天根湖水還毒,那什麼才能解那湯葯的毒呢?」他往天上指了指:「進入神諭吧。」
「那麼總是解得了,姨母怎麼就死了呢?」
「你的姨母也是壓註解得了,嘻嘻嘻,」獨珠子忍不住笑了兩聲:「胡茶勸她不要喝那個湯葯,胡茶的姘頭,就是那個紫眼睛的醜八怪,就慫恿她喝那個湯葯。嘖嘖嘖,我就知道那個醜八怪,見不得比她漂亮的女人,可是這世界上哪裡還有比她丑的女人呢?」
「那個湯葯太厲害?」
「可厲害哪!流沙族有歌詞,比湖大是海,荒海勝過天根湖。說的其實是毒性,嘻嘻嘻。」
「我要解的走神泉水,那泉水......」
「沙漠神殿的泉水就是天根湖水,」獨珠子打斷陳予玲:「不可與荒海並論,龍血谷外荒海倒灌時,如硫酸清洗大地,草木皆腐,獸畜皆亡,人心石化,連永生者!」獨珠子咽口唾沫,提高嗓門像海豚嚎起來:「都逃不掉。胡茶有個玻璃與海之底混燒的葯罐,幾乎見底,裡面剩點兒荒海水。你的姨母豪氣呀,勺起一碗就幹了。」
「幹了又怎樣,立刻去到神諭里。」
「還沒走到就死了。」
「離神諭只幾百米。」
「三步即亡。」獨珠子心裡琢磨琢磨,忍不住誇贊起來:「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她的骨嗎?荒海水釋放恐懼,會讓肌骨化為粉末,人心化為冷石。她對恐懼毫無抵抗力,骨肉還未完全粉化,心神就已經變成了石頭,留下一堆輕脆而半透明的骨頭,包裹在完好的皮囊里,像玉一樣美呀……」
「啊?」陳予玲沒聽獨珠子嘮叨別的,她皺緊眉頭自言自語:「難怪姨母一直不願找胡茶解毒。這可怎麼辦?」
「難道你也是來求解湖水毒的?」獨珠子鼓了鼓眼睛:「嗯……你很漂亮,那個醜八怪又得高興了。」
「那個紫眼女人?」
「你知道胡茶不見客吧?你在這千溝萬壑的冰窟窿里,是抓不到那個兔崽子的。但是那個紫眼女人一定會見你,並送你一碗荒海水。」
「為什麼?」
「她丑得很呀!漂亮的女人死了,她就扒下她的皮,抽下一根蓮花手帕上的絲線,把皮縫起來穿在身上,她就變成漂亮女人的模樣。」獨珠子頓了頓,又反問一遍:「你,你們,是否會放了我?」
雨童滿臉堆笑的湊到獨珠子眼前:「只要那紫眼女人來了,就放你。」
「那簡單呀,嘻嘻嘻,」獨珠子立刻揉揉嗓子,轉著圈兒朝四方各喊一句:「丁嫂子!出來呀別怕,這兩個漂亮女人是來求荒海水的呀!」
在好幾個三面冰壁的擠壓之角,都藏著石頭鑿的窗戶,小得只能伸進女人的纖細手臂,如果不是其中一個嘎嘣脆響,很難被人注意到。
獨珠子背後有扇窗戶嘎嘣脆響,被人從裡面推開了。一隻像玉蘭花般的手從裡面伸了出來。那隻手先往下伸,在外面壁腳處來回摸,摸到一根長長的鐵棍子,又舉起來往高空探,指著一個方向晃盪。她紫色的目光也從裡面斜探出來,動作和神情都顯得有些吃力。
雨童湊過去看,立刻把她嚇得往後一縮,鐵棍子哐啷掉到地上。
「你想戳什麼?」雨童探頭問,看見一張跟姨母一樣的臉。
「你背面大石左上角,數過去第四個鏡子,戳那面鏡子,往斜上調整45度角,」她眯起眼睛打量雨童:「長得真好看。」
雨童拾起鐵棍子照做。
鏡子啪嗒彈轉,陽光被反射到一面巨大的冰壁上。砰一聲冰壁崩散成黃沙,揚沙落定後,滿眼熱帶的艷烈花植,在前面鋪展開一條路。
「歡迎到胡茶的葯房!進來。」丁嫂子輕扭腰身,在那花路的盡頭招手。
這花房裡被千萬條沙漠的陽光照射著,溫暖無比。可惜它的地面不是柔軟的黃沙,而是適合花卉生長的碎石戈壁,中間還夾雜著奇形怪狀的仙人球。陳予玲和雨童走在上面被扎得滿腳血,腿上也插滿尖刺像四隻蹦跳的刺蝟。
走近了,丁嫂子才詭秘的提起裙擺,她腳下穿了雙深灰色的牛皮靴子,微微撅著櫻桃色的小嘴說:「踩壞多少草葯不說。就是腳和腿,也挺修長白嫩,你們還是注意點自己的皮肉,我說不準全要用的呢。」接著她搓著手迫不及待望向牆角的玻璃壇子,用鼻子指指上面的小碗:「那就是荒海水,自己舀來喝嘛!」
陳予玲不理,慢慢拔自己腿腳上的刺:「雨童祭司,請你幫我抓住她。」
不等陳予玲說完,雨童已經撩起長發,朝丁嫂子卷過去,纏住她的脖子。丁嫂子驚慌的掙扎,憋著嗓子喊起來:「喝荒海水呀!喝荒海水呀!」
「荒海水我肯定要喝的,」陳予玲走過去拿起那小碗,輕輕打開玻璃壇子,一股迷人的味道撲出來,香得太過分反而讓人覺得討厭,說不清是香還是臭,就在人的一念之間而已:「只我一個人喝。」
「我可沒說過要喝。」雨童朝陳予玲飛了個媚眼,又扶著腮幫子對丁嫂子笑起來,真是迷人到比那荒海水的味道還讓人難受:「我在這兒等著,丁嫂子。她要是喝死了,我就把你的皮扒下來,你可教教我怎麼穿。」
「哎喲喲,她死定了,我這就給你唄。」丁嫂子閉著眼睛憋起氣,反手在腰背上使勁抽,長長的絲線被她抽出來扔到地上,自己纏起結來,變回一張綉著蓮花的絲帕,瑩瑩微光。而丁嫂子從那張鬆散的姨母人皮里往地下縮,立刻金蟬脫殼逃了出來,鼓溜溜順著斜坡亂滾。她邊滾邊喊:「醜醜丑,別看我,先別看我。」喊叫間,她似乎又從兜里掏了張皮出來,把地上的手帕扯抽成絲線。
就像看著個大皮球在房間里竄來竄去,陳予玲和雨童看不清楚,丁嫂子動作很熟練,來回滾了幾圈已經又換好了另一張皮,拍拍身上的灰,扭著腰身站了起來:「那皮,你拿走吧,她死定了。」
「她死定了,你也死定了。她要是喝死了,我就把你所有的皮都扒光。」雨童漫不經心的理自己頭發,把掛在自己頭發上的姨母人皮捋下來,丟到一邊:「女人衣服不嫌多,我看你有多少張皮可以扒。」
「哎呀,姑奶奶,我就這張皮啦。這張皮是我收集好幾個女人的皮拼湊的,好不容易才拼湊得像我原本的模樣!」丁嫂子漸漸開始涕淚俱下。
「你本來是長得像這個模樣?」陳予玲走過去仔細看:「你認識琉璃族的二廚嗎?她也長得像這個模樣。還有,你這畫皮技能,摻雜著妖蓮族的障眼法,你那雙紫色眼睛,」陳予玲忽然伸手抓住丁嫂子的後脖子,用兩指撐開她的眼皮來看:「還真不是美瞳,也是障眼法。你的蓮花絲帕,我們二廚也有一張。」
「喔喔喔,」丁嫂子掰開陳予玲的手,神情略帶雀躍的拍著自己胸脯:「你說的那可能是我女兒了。」
「是么?」
「她有蓮花絲帕,那是妖蓮族人才有的東西。」丁嫂子揚起眉角想了想:「嘖嘖,人丁單薄。他們總是說,障眼的把戲也就只是把戲,忘界跨了,各族衰敗,誰還有心思看戲,出去可別說自己是妖蓮族人!人心散了就族崩人去吧。我前夫是個老頭子,可能是妖蓮族僅剩的族脈。我沖著他那些神奇的把戲跟了他。可結婚沒多久他就老死了。我是個普通人,不知道修煉忘界法術要毀容的呀,一個勁兒的瞎練。」她不停用手指抹淚,生怕傷了自己臉皮:「那障眼法原本多麼好玩,想變仙女就成仙女,可惜練得自己只剩一副疼痛的肌骨。我連走路都不穩,」她說著就走兩步扭了扭腰身,原來不是因為嫵媚,是撐不直腿骨的原因:「我養不動女兒,只好悄悄把她扔到狐林口,躲在木涎花叢里,看著琉璃族人把她領回去。」
「我要是不死,就帶你去看你女兒。」陳予玲聽著這故事有點難受。
「那你還是死吧,」丁嫂子甩了把眼淚轉瞬就咧嘴嘻笑:「你的皮好看。我在這兒每天吃著胡茶的葯,渾身不疼哪兒也不去。何況山下那密林子里,還住著我現在的丈夫蘑菇丁,我和他也有一個女兒。」
「哎呀,蘑菇丁的女兒!枉我認識你兩個女兒。」陳予玲勺起一碗荒海水聞了聞,彷彿世界上所有的味道都交雜在裡面:「我要是死了,你就陪葬吧,也不用到處尋摸人皮了。要是還活著,你還可以等來下一個人。透悟神諭的,求葯討生的,死在迎澤峰的人不少。」
說完,陳予玲屏住氣,一口把荒海水灌到喉嚨里。
丁嫂子愣了一秒,用來盤算劃不劃算。
「咿呀,試試露語草!」,下秒她就大喊著撲向陽光里的礫石堆,在那背陰面掏了把草,往陳予玲嘴裡塞。「再來點玉藤、音麥花、呂疙瘩……都是胡茶平時愛用的。」丁嫂子驚慌的塞了好幾種草葯在陳予玲喉嚨里堵著。
陳予玲覺得自己還沒被毒死就會先被這胡亂方子卡死。她胸口窒息,條件反射往外抵氣作嘔,荒海水卻被帶的翻騰起來,還沒有達到胃部,就已經滲透往全身,彷彿有許多小人駕駛著超音速的飛船在她身體里躥,他們把世間最復雜完整的味道噴灑到陳予玲每一根神經上,讓她在幾秒內倍嘗人世百味,這味道里的苦楚那麼可怕。難以承受的恐懼開始在她身體里蔓延,這些恐懼鋪天蓋地,打消一切慾望,激起她身體里滿載慾望的天根湖水,蒸騰而出,從她的毛孔落荒而逃。她每一個毛孔都變成細小的噴泉。
「哎媽呀這汗出的!快死了吧!」丁嫂子慌亂的擺起腦袋,把陳予玲推到雨童身上:「扛起走!」
④ 我給女朋友看快手很懂男人的那種女的視頻說那個女招稀罕我只是想讓她對我好一點懂我一點 我女朋友吃醋了
你當然有錯的,因為你在通過一個女人在貶低你的女朋友,你的女朋友自尊心肯定是受不了的,很傷自尊心,你這樣做法是情商很低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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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有美女抽煙的電視劇
《妙手仁心》第二部 陳慧珊
《壹號皇庭》陳慧珊
⑦ 認識了一個漂亮女人,我們打電話打視頻到半夜,無話不說,她性格很好,不作,真爽,三觀也很好,素顏
你首先應該弄清楚,她是否單身。如果不是單身,你應該趕快退出來,不要再與她聯系。如果你倆都是單身,才能展開追求。
你要記住一點:視頻聊天,千萬不能給她打賞,也不要給她發微信紅包。
另外,她既然與你視頻聊天,也可能與別人視頻聊天。所以,你如果是單身,可能是為了尋找女朋友。而她,可能只是想聊天,或許有家庭,除聊天以外,並沒有其他意思。因此,你不要陷入幻想中的情感。
⑧ 認識了一個漂亮女人,打電話打視頻到半夜,聊得很好,直爽,也不作,素顏都好漂亮呀,白天她上班沒事就
聊天是一回事 如果跟你見面 還差更多了解 漂亮女人這樣做既得體也在情在理
漂亮女人你和你聊得來 說明女人對你還是有好感 所以沒有拒絕和你視頻聊天 喜歡慢慢來 繼續交往自然知道你們可不可能
⑨ 武漢的美女那麼漂亮,怎麼都抽煙
說明武漢妹子時尚。只有中國很多人覺得女性抽煙奇怪,而且還有各種專家羅列了各種壞處。抽煙有害健康這不分男女,選擇不健康的方式來獲得自我滿足,這是每一個人應該有的權利。法國就感覺沒有性別歧視,女人跟男人一樣的我行我素。話說,賺錢多的女人基本都抽煙,這點看女明星就知道了。還有就是從事賺男人錢行業的都抽,我約過荷爾蒙經紀那的女孩,看上去很純很年輕,但是煙癮也大的很。
我說到的這些女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漂亮,漂亮與賺錢能力是成正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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